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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取自:http://ppt.cc/BwSu   (文/sysaries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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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中,詩歌班的老師,在第一次上課時拿出了一顆蘋果。「你們看過蘋果幾次?」他問學生。「幾千次?幾萬次?」「不,你們一次都沒有看過。你們沒有真正看過蘋果。」

那麼,怎樣才算真正看見蘋果呢?「你看著蘋果,然後想跟它對話。這才算真正的看。」老師這麼說。

韓國電影大師李滄東,我只看過他一部電影,2002年的作品《綠洲》,這部講述社會底層人物之間愛情的作品,在我腦中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印象。如此殘酷,如此溫柔,如此之美,像一首詩,寫出人類深處的美好與苦痛。

今年的《生命之詩》,也是帶著同樣的氛圍,但「詩」更具體成為了電影中的元素,如引路者般,帶著劇中的主角,帶著觀眾,去思考複雜難解,甚至沒有答案的人生處境。

為什麼我們要讀詩呢?或者廣泛一點地問,為什麼我們要欣賞藝術呢?為什麼要聽歌?為什麼要看電影?為什麼要看畢卡索和莫內的畫?從最表層來看,似乎是為了可以跳脫現實,進到純粹的美的世界,暫時忘卻我們庸庸碌碌的真實人生。

於是我們學會切割自己,一半留在真實而不完美的人生,一半留在想像而美好的藝術世界。

但李滄東透過一個六十幾歲才開始學詩的老婦,傳達出一個問題:如果我們把藝術拉進真實的人生呢?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當起了創作者,都當起了詩人,像真正看著蘋果般,去真正看見自己的人生,努力和它對話呢?即使,這個人生是如此的灰暗、孤獨、不堪?

風吹搖曳的樹影,盛開如血的紅花,如片中老婦所見,這都是生活周遭俯拾即是的美麗事物,為了寫詩,她開始學著認真去看,認真作筆記,她也的確為它們創造了美麗的短句,但她卻一直尋問詩歌班的老師:「為什麼我寫不出詩?」為什麼?這些我看來已如松尾芭蕉俳句般美妙的句子,為何她卻不認為是詩?那會不會是因為,對她來說,真正的詩,並不是描寫景物,而是描寫自己的心,自己的生命。

創作者一直存在著一種矛盾:如果要成為創作者,我們的確要如詩歌老師所說,用心去看自己的人生,與它對話;然而,面對生命中難以避免的苦痛時,選擇逃避和遺忘,卻往往是多數人「健康得多」的選擇。想到近幾年自殺身亡的文壇新秀黃國峻、袁哲生,不也是因為作家那份細膩的心,禁不住現實人生的摧殘,而選擇離開。

我們真的能用詩人的心,去看待自己的人生嗎?

經過一夜的沉澱,我回想著這部電影,我相信,李滄東對這個問題,是抱著樂觀的看法。生命中有苦痛,相對的,也有許多美好,學習當一個詩人,或許就是學習用更寬容的眼光,去看待自己的人生。如同老婦最後回顧人生的詩,如同片尾一幅幅平靜人生的街景,如同那緩緩朝畫面流來的江水。如同詩歌班中的一個已婚婦女,如此訴說著她的婚外情:「很痛苦,但是那卻很美。」

希望用美來當成人生的解藥,或許天真,但在那追求美的一時半刻,至少可以真正與自己的人生對話,真正地活過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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